天空真蓝啊。这是欧阳景枕着淑芬柔软又充满弹性的大腿上的第一个想法。
然后他翻了个身,用脸磨蹭着大腿。好想就这样做条咸鱼。这是他的第二个想法。
“……景,这样很痒啊。”淑芬温柔地摸了摸欧阳景的后脑勺。
听到淑芬的抱怨,欧阳景翻了回来,淑芬微微低头看向欧阳景,但因为她低伏着身子,两团巨物挡住了两人的视线。这景象真壮观。这是欧阳景的第三个想法。
“所以说,再过一周就是所谓的神创日了?”欧阳景继续了刚才的说道一半的话题。
“嗯,平常的话街边早已经开始准备了,房屋外会挂上红灯笼,人们会去购买崭新的衣服,远处的游子会收拾行囊准备回家,神社那边会做庆典的准备。特别是今年,神创日刚好和科举撞上了,去年的我以为今年的希曼会格外的热闹呢。”
“没办法,发生了蝗灾。今年不知道能不能举行。”
“希望可以吧,毕竟神创日是唯一一次能出王宫的日子。”
“要不我们去街上看看百姓们有没有在准备?”
“景,你的意思是?”
“悄悄地跑出去再悄悄地跑回来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。”
“你知道被发现会怎样吗?”淑芬被欧阳景的提议吓了一跳。
“不被发现不就行了。”说着,欧阳景坐起了身子:“我去找个有兜帽的衣服。”
看着兴致冲冲的欧阳景的背影,淑芬无奈地叹了口气,他们的关系终究是见不得人的,不管是被谁发现,迎向他们的只有鄙夷和羞辱,没有人会祝福他们。他们的关系是没有未来可言的。以前的她,能满足于这种随性的幸福。但随着感情的深入,她发现自己已经陷入其中,无法自拔。这样下去,她对他爱得越深,之后可能就会越加的痛苦。
“淑芬,找到了。”欧阳景拿了件带有兜帽的灰色衣服过来。
“即使有这件衣服,也很难过门卫那关吧。”淑芬皱起了眉头。
欧阳景却笑了起来:“我这有个绝对不会让别人发现的宝贝。”说着,欧阳景从口袋中拿出一张人面皮。
看到人面皮,淑芬吓得浑身一抖,差点叫出声来。
“这是我从天弘商会那边淘来的,这小小一张可是让我下了血本啊,不过,靠它能跟淑芬约会的话,我觉得还是很值得的。”欧阳景在跟菲利普交易的时候,问了他有没有能隐藏住自己身份的魔具,他把不是魔具的人面皮拿了出来,欧阳景买了好几张,这种东西虽然价格贵,但性价比可是很高的,关键时候能保住他们一条命。
淑芬花了几分钟,缓了过来,不过,要她带上这种东西,她还是有点抗拒的,可是,仔细一想,这是难得的能跟景约会的机会,她只好忍下心中的厌恶感,把它贴在了脸上。
欧阳景看淑芬戴上了人面,高兴地把镜子拿给淑芬看。淑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仿佛看到了个陌生人,眉毛,眼睛,嘴唇,都变了个样。
欧阳景在一旁捏着下巴评价道:“嗯……还是原来的样子更好看。”
“说什么啊,戴上了就赶紧走吧,天黑前一定要回来。”淑芬站起身子,推着欧阳景的后背往前走着。
“啊,带兜帽的那件衣服穿上比较好,毕竟即使戴上了人面皮,仔细一看的话还是很容易暴露的。”
“嗯。”淑芬点了点头,套上了衣服。
穿完衣服,欧阳景靠过去拉住了淑芬的小手:“既然不会被暴露,那牵手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。”欧阳景转头笑着说道。
淑芬有点庆幸自己戴上了兜帽,这样的话,就能藏住自己发红的脸了。
到了宫门口,他们果然被门卫拦了下来,门卫认识欧阳景,因此十分谦卑地问道:“请问跟在军机大臣身后的女子是谁?”
欧阳景凑到门卫耳边,小声地跟他说道:“她是我从花街带回来的美女,这事你可不要声张。”
门卫露出了“我懂你的”的表情。让人打开城门,猥琐地笑着跟欧阳景挥了挥手,还用色眯眯的眼神观察着淑芬的身材,心想这是哪家的美女,身材这么好下次自己去找找。
走出王宫,欧阳景拿开淑芬的兜帽,看到了那张自己不熟悉的脸:“希曼的百姓认识你这王后吗?”
淑芬摇了摇头。
“那还是把这张面皮拿掉吧。我还是比较喜欢看淑芬原来的样子。”
淑芬低下了头,把头顶在欧阳景的胸口,悄悄地拿下面皮。原本那国色天香的脸上因兴奋和害羞染上了浓厚的红晕。
“那要去哪里玩好呢?说起来我也只在希曼城逛过两次,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。”
淑芬抬头露出笑容:“随便逛逛就好,宫外的许多事物对我来说都相当的新奇。“
两人在这座濒临崩溃的城里闲逛起来。
两人走了十分钟,没发现一个人影,仿佛这是一座空城一般。淑芬十分疑惑,虽然她已经做好了看不见红灯笼的准备,没想到连人都看不到。她不解地问欧阳景:“景,你知道人到哪里去了吗?”
“知道,天弘商会在昨日运来了粮草,今天在希曼城的西市和东市进行粮食的售卖,中央广场那也在进行招兵活动,人都集中到那些地方了吧。”
“我们去那些地方看看吧。”
欧阳景点了点头,他本来就有这个想法。
在离西市还有三条街的地方,他们看见了队列的最后端,长长的队列中有着各种各样的人,小贩,农夫,铁匠,年龄有七八十的老人和才刚学会走路的娃娃。
“要去看售卖的现场,还是带上面皮比较好,现场有希曼的军队在维护着,被认出来就不好了。”说着,欧阳景抱住了淑芬,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换上了面皮。
一直走了二十多分钟,他们才走到队列的最前方。队列旁有士兵在巡逻着,欧阳景他们亲眼见到士兵把一个妄图插队的人踢出队列,暴打一顿。
淑芬看到时想要去制止,被欧阳景拦住了,暴打很快就结束,插队的那人拖着受伤的身体走向了队列的后方。
队列的最前方是一家店面,店面旁有着数十名士兵在守卫着,只有当买完粮食的人出来,他们才会放另一个人进去。
整个队列一片死气沉沉的氛围,只有从店面里走出,拿着沉甸甸的粮食的人,才会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。
店门突然被用力的打开,两个强壮的人拖着一个老婆婆的双手,毫不留情地把她扔了出来,一个长相肥腻的中年站在门口高声喊道:“你们给我听好了,一斗米十银币,没有钱的就别给我排队了!”(一斗米大概是一斤的三分之二)
淑芬看到老婆婆摔倒在地上的时候,连忙跑过去想扶起她,却被老婆婆推开了。老婆婆像疯了一样冲到店门前,用力地拍着门哭号着:“我求求你们了,我家孙子已经快一周没吃东西,现在已经饿得没哭都哭不出来了,我求求你们了,给……”老婆婆的话还没说完,门口的一个士兵一脚把老婆婆踢飞出去。
老婆婆枯瘦如柴的身体在地上挣扎着想再站起来,士兵冲上前去想补几脚。淑芬赶忙挡在了老婆婆的身前,瞪着眼前的士兵。士兵看到淑芬身上那华丽的服装,有点儿萎缩,开口想问对方是谁,结果,肚子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。身材壮硕的他直接被踹飞起来,撞在了门上。旁边的士兵看到这一幕,握紧武器,向欧阳景他们围了过来。
欧阳景拿出了官令,高声喊道:“人是我踹的,你们想怎样?”
周围的士兵大惊,连忙鞠躬(只有对国王和一些其他王室成员才能行跪拜礼),朗声喊道:“见过军机大臣。”
“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!你们眼瞎吗?这样的老婆婆都敢欺负,你们的长官是谁?我要叫他给你们颜色看看。让你们知道怎样做个人。”欧阳景少见的动怒了,刚才的那一幕直接越过了他的底线。
众人唯唯诺诺不敢说话。
“还有你。”欧阳景指着被踹飞,现在正鞠着躬的那人说:“给我把衣服脱光了,就这么跑去跟你的长官说,我欧阳景让你这么干的。听到没有!”
“是!是!”那人连忙脱起了衣服。他知道军机大臣是国内第一等的官职,他想弄死他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。
听到外面动静的肥腻中年人打开门探头察看,看到了欧阳景挂在腰间的那块牌子,浑身一抖,摆出谄媚的笑容卑躬屈膝地走到欧阳景的面前,直接跪倒在他的脚下,朗声说:“大人光临小人的店面,真是小人八辈子的福分啊,小人必定把这一天记在自己的族谱上,让子子孙孙都称颂这一天。”
“你就得了吧。”欧阳景蹲下身子用力的拍了下跪在自己脚下的马屁精的脑袋:“十银币太贵了,降一半吧。”
“……可是,这是上头定的价格。”看来这家伙不知道他是最大投资商,菲利普商业信息管理得挺好的,不过也就信息管理得好,其他做法跟一坨*一样。
“你就跟上头说是我欧阳景让定的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马屁精连忙点头。
“还有,给我拿二十斗的米来。”
“我这就去,我这就去。”马屁精赶忙跑回房间拿米。
欧阳景转身走到老婆婆的身边,淑芬正皱着眉头扶着老婆婆,对走过来的欧阳景说:“我尝试用我的魔法帮助老婆婆,效果很差。”淑芬的天生魔法是一种能激发生物活性的魔法,也就是加快新陈代谢,对年老又许多天没吃东西的老婆婆来说,自然没有用处。
老婆婆趴在地上,一直默念着“我的孙儿啊。”
“老婆婆,您的儿子呢?中央广场那有在招兵,去当兵就能获得两人份的口粮。”
“……我的儿?对啊,儿啊,你为何这么傻啊,竟然把东西让给我们吃,自己饿死在了炕上。我的儿啊。”老婆婆声嘶力竭地哭号着。
欧阳景叹了口气,接过马屁精递来的大米,塞进了老婆婆的怀里,并顺手偷偷把一块金锭放进了她衣服的口袋里。
老婆婆一愣,拼命向欧阳景磕头:“感谢大人的大恩大德!感谢大人的大恩大德!”
欧阳景扶起老婆婆,让两个士兵搀着她把她带回家中。
淑芬叹了口气:“没想到宫外变成了这样。”
“老婆婆那种情况只是少数,很多人还是能弄到一口饭吃的。”欧阳景安慰道。
“希望这样吧。”
欧阳景突然感觉到一些绝不是善意的视线,转头看向排着队等着买粮的众人,他们看向他的眼神中包含着贪婪和渴望。其中有一个人,突然走出队列,向欧阳景冲了过来,一把想抱住欧阳景的大腿。幸亏欧阳景反应得快,跳开了他的束缚。
那人趴在地上,一边磕着头一边高声喊道:“大人啊,请救救我家孩子吧,他也快一周没有吃食了。”之后,就仿佛雪崩一样,一个又一个的人从队列中走出,向欧阳景他们围了上来。
护卫终于反应过来,围成一圈保护着欧阳景他们。
那群人在人墙外,大声哭嚎着什么,挣扎着想突破人墙,各自诉说着他们不幸,渴求着欧阳景的施舍。
这就是善意的恶果吗?还真是讽刺啊。
欧阳景牵住明显被吓到的淑芬的手,走进店面,从后门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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